随着乌克兰战争的爆发,许多人想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到今天的。在这里,我们打破了俄罗斯和乌克兰长期、经常紧张的关系,以及乌克兰和世界的未来。
“爆炸又开始了,”斯维特拉娜在乌克兰东北部被围困的哈尔科夫发来的短信中写道。“今天它更强大了。这意味着它比昨天更近了。”
这位 23 岁的编舞,我们为保护她的真实姓名而保密,她刚刚度过了乌克兰-俄罗斯战争的第二个晚上,睡在她的浴缸里,远离窗户和锯齿状弹片和炸弹碎玻璃的危险在外面爆炸。至少有一晚,她是安全的,尽管据报道俄罗斯坦克出现在乌克兰第二大城市的郊区。她会尽量保持这种状态,同时试图预测她什么时候必须逃跑。
像乌克兰 4400 万公民中的许多人一样,斯维特拉娜选择了尽可能久地留下来。尽管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她相信她的同胞将保持强大并最终将入侵者送回家。乌克兰人试图在黑暗时期寻找希望,世界各地的人们尽最大努力帮助乌克兰从远处看,目前国内形势严峻。由于银行关闭并且第一天自动取款机就用光了现金,因此很难甚至不可能赚钱,而且无论如何,商店货架上都是空荡荡的。公共交通被关闭,除了用作防空洞的地铁站。“人们很害怕。市场是空的。我的一些朋友说他们甚至不能出去取水,”斯维特拉娜说。“我就是不明白——这在 21 世纪怎么可能?”
哈尔科夫是一座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城市,距俄罗斯边境仅 25 英里,位于东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分离地区与西部首都基辅之间的中间点。从历史上看,它是一个工业中心,这座城市诞生了传说中的 T-34 坦克,苏联红军在二战期间用来将纳粹赶出俄罗斯并一路追赶他们到柏林。
乌克兰当时是苏联的一个共和国,一直到 1991 年。苏联帝国的解体提供了自由和独立的机会,乌克兰于当年 8 月 24 日声称自己获得了自由和独立。这是两国和两国人民历史上的重要一步,1000多年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但分歧早已酝酿,直到2022年2月的一个寒冷的夜晚才爆发。
如果您对导致乌克兰战争的原因感到困惑,那么您并不孤单。我们已经与该地区的专家进行了交谈,以分解这两个国家之间复杂的历史,并解释这场冲突对世界意味着什么。
俄罗斯和乌克兰有着悠久而不安的历史
尽管斯拉夫血缘关系、广泛的通婚和相似但不同的语言,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往往怀有文化上的脾气暴躁,有时反映在对自己国籍的严厉、自豪的断言上,类似于爱尔兰人可能会因被称为英国人而感到拘束。
数百年的摩擦产生的怨恨今天仍然很深,大多数乌克兰人距离大饥荒只有几代人,大饥荒在 1932 年和 1933 年杀死了数百万乌克兰人。大多数学者估计死亡人数在 3.5 到 700 万之间是由苏联领导人约瑟夫·斯大林制定的政策引起的。乌克兰曾经是,现在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粮食生产国之一,但克里姆林宫在其人民挨饿的时候将粮食运出乌克兰。尽管对这些政策的真正目标存在争议,但大多数乌克兰人以及 16 个国家都认为这是一场种族灭绝,原因是斯大林担心乌克兰的独立运动日益增长。
“苏联秘密警察组织了激进分子小组,在乌克兰农村的部分地区挨家挨户地没收食物。大约 400 万乌克兰人在随后的饥荒中丧生。乌克兰知识分子、作家、语言学家、博物馆馆长、诗人和画家随后遭到大规模逮捕,”历史学家安妮·阿普尔鲍姆写道,她 2017 年出版的《红色饥荒》一书探讨了大饥荒的原因和后果。她指出,斯大林对乌克兰的致命镇压灌输了对权力的不信任,尤其是对莫斯科行使的权力,并激发了乌克兰的民族认同感。
为什么外交努力没有阻止乌克兰与俄罗斯的战争?
很多人可能想知道为什么这必须流血。当然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防止它,对吧?欧洲政策分析中心高级研究员、美国欧洲司令部前情报总监史蒂文霍雷尔不这么认为。“你必须记住,这是一场选择之战,”霍雷尔说。“乌克兰从未威胁过俄罗斯的领土或人民。威胁普京的是民主乌克兰寻求与欧盟和西方结盟的想法。”
许多专家说,在他假定的影响范围内,一个积极参与政治的民众是普京无法容忍的。“弗拉基米尔·普京对俄罗斯及其在俄罗斯历史中的角色有着帝国主义和复仇主义的看法,”前美国国防部负责俄罗斯和乌克兰事务的官员伊夫林·法卡斯 (Evelyn Farkas) 说。“他想重建像俄罗斯帝国这样的东西。但他想这样做不是为了巩固他的遗产,而是为了巩固他的权力。他专注于乌克兰,因为乌克兰选择了民主,而跨越边界的蓬勃发展的民主对他来说非常具有威胁性。”
作为证据,法卡斯指出,普京选择在 2014 年吞并克里米亚,并支持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的分离主义分子,紧随 2013 年的独立战争之后,乌克兰总统和普京的盟友维克托·亚努科维奇在拒绝达成协议后,一场民众起义推翻了他。建立乌克兰和欧盟之间的经济联系,这一协议得到了 58% 的乌克兰人的支持。最近的证据可以从普京在 2020 年向白俄罗斯总统亚历山大·卢卡申科提供援助中看到,当时他在一场被普遍认为对他有利的选举中面临着公众的巨大骚动。最近,今年 1 月,普京派军队进入邻国哈萨克斯坦,帮助平息该前苏联共和国的示威活动,造成 227 人死亡。(有趣的是,
为什么现在入侵乌克兰?
法卡斯一直批评西方对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的反应,称西方在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后的胆怯让普京更加胆大妄为,对乌克兰采取进一步行动,并可能让他相信入侵乌克兰将遭到同样微弱的全球反应。
“上一次发生[军事吞并]之类的事情是在 1991 年,当时萨达姆·侯赛因进军科威特并说,'现在这里是伊拉克,'”法卡斯说。“国际社会立即表示不能用武力改变边界,然后联军介入,迫使侯赛因离开。当普京占领克里米亚时,没有同样的反应。因为俄罗斯是联合国安理会成员,我们不会得到谴责他们的决议,但我们得到了大会的多数票,宣布这是非法行为。但在那之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向世界强调吞并克里米亚是多么危险。”
政策分析家 Dahlia Scheindlin 表示,克里米亚是对地缘政治秩序的众多侵犯之一——其中一些是西方国家犯下的——这使得普京的侵略成为可能。“在入侵乌克兰之前的几个月里,全世界都在争先恐后地猜测普京想要什么,”她在《外交政策》中写道。“但普京很可能一直在计算国际规范的侵蚀和不一致——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贡献——并得出结论认为,自吹自擂的国际体系不会阻止他。”
虽然外交无法阻止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但霍雷尔认为西方国家对普京的要求采取了强硬立场。事实上,许多人(包括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认为只不过是在散布恐惧,实际上是在普京付诸行动之前就暴露了他的剧本。“释放解密情报以领先于错误信息和虚假信息非常有效”,破坏了普京使用假旗行动煽动战争然后建立傀儡政权的计划,“因为我们通常会输掉那场叙事/信息战,”霍雷尔说。这是普京最近几周一直试图做的事情,将汽车炸弹和天然气管道爆炸等暴力事件归咎于乌克兰分离主义分子,而事实上,
普京为战争辩护
虽然西方专家的共识是,普京入侵乌克兰的直接动机是推翻泽连斯基并镇压选举他的西方倾向、反腐败、民主运动,但普京提出了许多导致袭击的转变理由。
北约的主张
最突出的是,乌克兰可能加入北约被吹捧为挑衅。但正如霍雷尔和法卡斯指出的那样,它从来没有真正出现在桌面上。正如美国前驻俄罗斯大使、美国军事学院国际事务课程主任罗伯特·珀斯在《民主杂志》上指出的那样,普京多次对此表示不关心。
此外,McFaul 和 Person 写道:“过去一年,乌克兰与北约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乌克兰确实渴望有朝一日加入北约。(这个目标甚至被写入了乌克兰宪法。)但是,尽管北约领导人仍然坚持开放政策的原则,但他们也明确表示,今天的乌克兰没有资格加入。普京的宣战是他自己的发明。”
无论如何,记录表明,北约从未做出具体承诺,不允许前苏联国家加入。然而,霍雷尔指出,俄罗斯签署了 1994 年布达佩斯备忘录,保证乌克兰的领土完整,以换取乌克兰交出其苏联制造的核武库。普京夺取克里米亚公然违反了该合同。
纳粹/种族灭绝声称
当他在 2 月 24 日宣战时,普京承诺“乌克兰的非军事化和去纳粹化”,并结束在顿巴斯地区针对俄罗斯族人的所谓“种族灭绝”。这种说法甚至让长期的克里姆林宫学家都摸不着头脑。虽然乌克兰军队的一个派别确实与新纳粹准军事组织亚速营有联系,但俄罗斯武装部队和顿巴斯的准军事组织,如白人至上主义的俄罗斯帝国运动,宣扬法西斯意识形态也是事实。另外,应该指出的是,泽连斯基是犹太人,在大屠杀中失去了许多家庭成员,而他的家人中的其他人则作为苏联红军的士兵与纳粹作战。
此外,没有任何大规模杀戮的证据,更不用说种族灭绝了——这使得人道主义干预的幌子冒犯了该领域的专家。
罗格斯大学种族灭绝与人权研究中心主任亚历山大·辛顿写道:“普京几乎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来支持他的指控——他自 2015 年以来多次重复这一指控。” “但许多观察家发现俄罗斯的这些说法毫无根据,甚至是捏造的,只是为了证明军事干预是正当的。”
“乌克兰不是一个国家”的说法
普京最无耻、最离奇的说法是乌克兰不是一个真正的国家。当然,和欧洲很多国家一样,乌克兰也被很多帝国占领过。自早期作为中世纪基辅罗斯州的中心以来,它部分或全部处于蒙古人、奥斯曼土耳其人、俄罗斯帝国和苏联等国的控制之下。但历史学家和富布赖特学者约翰·维塞特卡(John Vsetecka)说,几个世纪以来,乌克兰的民族身份仍然存在。“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他补充道,“我可以告诉你,普京 [2 月 21 日] 的讲话是幼稚的、被误导的,而且完全不准确。”
乌克兰如何反击?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最终能否成功取决于很多事情,包括你如何定义成功。乌克兰人民已经表明了他们抵抗任何占领的决心。一名乌克兰老妇在被占领的赫尔松向一名俄罗斯士兵提供向日葵种子(乌克兰的国花)以放在口袋里“所以至少当你躺在这里[死]时,鲜花会长出来”的病毒视频显示了虚张声势和决心这启发了乌克兰境内外的许多人。
虽然乌克兰军队声称它在对抗更强大的对手方面取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胜利,但平民也加入了战斗,包括有战斗经验的监狱囚犯。酒吧和啤酒厂等私营企业已将精力转向制造简易武器,例如莫洛托夫鸡尾酒。
“我在乌克兰的朋友是学者、学生和教授,但他们正在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国家,”Vsetecka 说,他一直在基辅工作,直到 1 月 26 日他和他的研究团队被疏散到波兰。他说,乌克兰人坚忍而“固执,也许有过错”。
俄罗斯军舰在广为人知的视频中警告黑海一个小岛上的驻军投降或面临立即攻击,这种拒绝屈服的态度显而易见。他们的回应?“俄罗斯军舰:你自己去[咒骂]。” 根据乌克兰海军的说法,岛上的 13 名男女都奇迹般地幸存下来,尽管他们最终在弹药耗尽时被抓获。但他们表现出的固执可能被证明是最终决定冲突的因素。
“我们看到成千上万的人——普通人,男人和女人——排队拿起武器,”霍雷尔说。“普京任命的任何傀儡领导人都将很难进行统治。人们错误地认为‘讲俄语’意味着‘亲莫斯科’,从长远来看,普京的错误将被证明代价高昂。”
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是谁?
反对俄罗斯占领的说俄语的乌克兰人中,主要是乌克兰总统沃洛德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据报道,他已成为西方观察家崇拜的英雄,据报道他拒绝了俄罗斯提出的安全流放以换取他的辞职,并拒绝了美国提出的将他从基辅撤离的提议,他说:“战斗就在这里。我需要弹药,而不是搭便车。”
大多数美国人普遍知道弗拉基米尔·普京是苏联时期的克格勃间谍,自 1999 年以来他在俄罗斯掌握了终极权力;他甚至修改了俄罗斯宪法,以便他可以继续统治到 2036 年,并享有终身免于刑事起诉的豁免权。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身材矮小、嗓音沙哑的男人,肩负着乌克兰的希望。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泽连斯基从电视情景喜剧Sluga Narodu或人民的仆人中担任总统职务. 在其中,他扮演了一位高中老师,他录制的反对政府腐败的咆哮在网上疯传,并在总统选举中取得了令人震惊的胜利。在节目中(可以在带有英文字幕的 YouTube 上找到剧集),他根除根深蒂固的腐败的努力为他赢得了忠诚的朋友和危险的敌人。
这将如何结束?
随着两国代表在邻国白俄罗斯会面,试图谈判停火,也可能是和平解决方案,西方外交官和其他人正在寻找阻止俄罗斯侵略的方法。但事实证明,预测普京的举动很困难。
虽然在战争时期总是很难不将对方的领导者贬为卡通恶棍,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这种刻画是难以避免的。“他杀了无辜的人。他入狱并毒害了他的政治对手。他让他的部队击落了一架民用客机。他完全无视人类生命,”法卡斯说。“普京绝对是个恶棍。”
霍雷尔对此表示赞同,并担心旷日持久的乌俄战争会让普京更加无情,以免丢脸。“在军事上,俄罗斯在装备和人力方面拥有所有优势。但就意志而言,乌克兰具有优势,人民和军队都表现得很好,”他说。“但乌克兰能坚持的时间越长,你从俄罗斯那里看到的自我强加的限制就越少,你可以期待的滥杀滥伤就越多。”
国际特赦组织、国际红十字会和其他组织已经谴责侵犯人权行为,包括针对平民和性暴力威胁。与此同时,美国、欧盟、澳大利亚和其他国家对俄罗斯实施了广泛的制裁。例如,德国停止了耗资 110 亿美元的北溪 2 号天然气管道项目,而其他国家则关闭了对俄罗斯航空公司的领空,并且最明显地阻止了几家俄罗斯银行进入 SWIFT 国际银行系统——基本上阻止了它们在俄罗斯境外开展业务. 其他制裁针对石油工业、技术和运输,以及普京和他的核心圈子个人。
“这些制裁的目的是在不伤害俄罗斯人民的情况下伤害政权,”霍雷尔说。“[这些]行动针对的是寡头的核心圈子和普京周围的有权势——而且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圈子。我们能否让他们找到一个出口,改变路线,扭转选择战争的决定?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欧盟在其历史上第一次购买了武器来帮助为乌克兰的战争提供物资。泽伦斯基表示感谢,但他也表示,乌克兰加入欧盟的快速通道将是欧洲支持的重要体现——并迅速签署了加入申请。
你怎么能帮忙?
看着基辅、敖德萨、哈尔科夫和整个乌克兰街头的流血事件,以及 50 万难民逃往西方国家的安全地带,许多美国人想知道普通人能做些什么来提供帮助。根据 Channell-Justice 的说法,我们可以从远方为留在乌克兰的人和逃离该国的人做很多事情。
她建议联系您在国会的代表,让他们知道您的担忧,向向乌克兰和难民提供援助的知名救济组织捐款,并与错误信息作斗争而不是传播它。她还建议参加公开的支持表演并让您的声音被听到。“这似乎并不重要,但乌克兰人给我发信息说,看到世界各地的大批人群以他们的名义出现,这非常令人振奋,”她说。
就他们而言,成千上万的俄罗斯人冒着巨大的个人风险走上街头抗议战争。至少有3000人被捕。尽管国有媒体和普京附属媒体一直在为他们提供亲克里姆林宫的宣传和伪造的视频,但他们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借给了和平运动。超过 4,000 名科学家和记者签署了一封公开信,呼吁立即停止针对乌克兰的暴力行为,数千名俄罗斯科技工作者也是如此,而名人、公众人物、媒体公司和激进组织也加入了谴责这场战争的公众号召。
“我认为赞扬那些勇敢地抗议入侵的俄罗斯人民是值得的。数千人被捕,而且不是轻柔的,”霍雷尔说,并补充说,如果可以让更广泛的俄罗斯民众摆脱宣传,“就会有更多的人说出来,希望在更多的人中找到安全,甚至影响改变。”
与此同时,在卡尔科夫……
2 月 27 日凌晨,俄罗斯军队进入哈尔科夫市中心,引发了据报道造成大量平民受害者的暴力事件。Svitlana 发来信息说她无法安全离开这座城市,因为公共交通已经停止运行,道路也不安全。但是,她说,她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来维持几天的生活。她的信息虽然不完全乐观,但也很坚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写道。“他们想让我们恐慌,这样我们就可以给他们我们的城市和我们的国家。我会尽力而为。我看到了这一切。我相信普京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